《中庸》讲义(二):修道之谓教 - 知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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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庸》讲义(二):修道之谓教 - 知乎

  “修道之谓教”,《中庸》以“修道”来界定“教”,须注意,所谓“修道”,不是去修这个“道”。“率性之谓道”,既然前文以“率性”来界定“道”,“道”的涵义是唯一的、确定的,“道”如何能修得?千万不能把“道”作为“修”的宾语。

  所谓“修道”,乃“修身以道”或“以道修身”,《中庸》为追求文字的工整,省略一个“身”字。君子做修道功夫,实则落在“身”上,“修道”即“修身”。

  《中庸》二十一章曰:“自明诚,谓之教”。这一章也点出“教”字,“教”在两章同义,自明而诚,便是“修道”功夫。

  再看,什么是“自明诚”?《中庸》二十章曰:“诚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诚乎身矣”。先“明善”而后“诚身”,这个“身”字就出来了。对于“修道之谓教”,结合《中庸》下文,知道隐藏一个“身”字,才能领会这句话所蕴含的义理。

  相对“率性”而言“修道”,相对“性”而言“身”,两者有高下之分,研读《中庸》首章,须体会出这个层次性。

  “天”是性之原,“性”为天命所赋,不分内外人我,如《中庸》25章曰:“性之德也,合外内之道也”。横渠先生指出:“性者,万物之一源,非有我之得私也,惟大人为能尽其道,是故立必俱立,知必周知,爱必兼爱,成不独成”。

  “率性之谓道”,这个“性”通“仁”(克己复礼为仁),既然仁者与天地万物浑然为一体,天下一家,中国一人,那么,这个“道”也是周流不息、充塞天下。如《中庸》二十七章曰:“大哉圣人之道,洋洋乎,发育万物,峻极于天”。

  《中庸》开示“修身”或“诚身”功夫,有“身”则有“我”,内外人我有别,做功夫有个先后次第,正呼应《大学》三纲领先“明明德”而后“亲民”。

  孟子曰:“反身而诚,乐莫大焉”。有“身”,则有内外人我之分别,故对于“身”,可以言“反之”。

  对于“性”,只能说“率性”,而不能说“反之”,也没有一个进阶的梯度。从本体上说,“性”周流六虚,包罗万象;但从功夫上说,要么入于“性”,要么外于“性”,要么是“道”,要么“非道”,二者只能择其一。

  《中庸》首章曰:“率性之谓道,修道之谓教”。下文“道也者,不可须臾离也,可离非道也”,语气决绝,正是落在“性”与“道”上说,所以,这一句跳过了“修道之谓教”,而承接“率性之谓道”。

  领会了义理,知道“修道”本是“修身”,才能把《中庸》首章的脉络给梳理清楚。如果只从字面上去解读,“修道之谓教”与“道也者,不可须臾离也”,似乎都围绕着“道”而展开,从而认为这两句直接相承接,就错了。

  孟子曰:“尧舜,性之也;汤武,身之也”。又曰:“尧舜,性者也;汤武,反之也”。“身之”省略一个“反”字,“反之”省略一个“身”字,“身之”或“反之”,从义理上考察,其实都是“反身而诚”。

  “性”不分内外人我,或者说,“性”乃万物一体之大我。而“身”落在物理时空中,内外人我有别,这个“我”是有限的小我,《易》曰:“憧憧往来,未光大也”。对“性”而言“身”,对“率性”而言“修道”(修身以道),显然,“率性”高于“修道”。

  《大学》“诚意”章曰:“此谓诚于中,形于外,故君子必慎其独也”。注意体会“诚于中,形于外”,“中”与“外”相对,“中”字义浅,不及《中庸》所谓“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”。《大学》所言“诚意”,从境界上看,相当于《中庸》所言“诚身”。

  《中庸》二十三章曰:“其次致曲,曲能有诚,诚则形,形则著,著则明,明则动,动则变,变则化,唯天下至诚,为能化”。

  相对“至诚”而言“致曲”,降了一级,故曰“其次致曲”。“诚则形”,即《大学》所谓“诚于中,形于外”,分别内外人我,所以,“致曲”功夫也是落在“身”上。

  孔子曰:“为仁由己,而由人乎哉?”《中庸》“致曲”功夫落在“身”上,也是在破私解蔽,如阳明先生指出:“人须有为己之心,方能克己;能克己,方能成己”。等到实现“变则化”,相当于孔子所言“克己复礼为仁”。

  “克己”是求仁工夫,为仁由己,落在功夫上说,须点出一个“己”,不是自私,而是担当。“一日克己复礼,天下归仁焉”,注意体会孔子不说“天下归己”,而说“天下归仁”,只要有限的“我”没有破除,就不可能入于万物一体之仁。

  《中庸》二十章曰:“诚者,天之道也;诚之者,人之道也。诚者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,从容中道,圣人也;诚之者,择善而固执之者也”。

  对比分析“诚之者”与“诚者”,多一个“之”字,就从“天道”下降为“人道”,为什么?其实不难看出,这个“之”指代“身”,“诚之者”即“诚身”,“择善而固执之者也”,承接前文“诚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诚乎身矣”。

  《中庸》二十五章曰:“诚者自成也,而道自道也”。这句分别阐述“诚”“道”,实则与“率性之谓道”同义。体会“诚者自成也”以及下文“诚者,非自成己而已也”,所谓“自成”,不落在“身”上,正是映射“诚身”功夫,相对“诚身”而有“诚者自成也”。

  “率性之谓道”,道根于性,由“性”(大本之中)而开显出“道”(达道之和)。“诚则形”或“诚于中,形于外”,由“忠”而“恕”,推己及人,也是自内而外的开显,忠恕之道与“率性之谓道”,有什么区别呢?知道《中庸》对“性”而言“身”,前者有身而后者无身,这个问题不难解答。

  《易》曰“憧憧往来,朋从尔思”,孔子再拔高一层,曰:“天下何思何虑?天下同归而殊涂,一致而百虑”。对比“朋从尔思”与“天下何思何虑”,前者有“思”而后者“不思”。“何思何虑”即不思不虑,如《中庸》曰:“诚者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”。

  思虑本是属于人的精神活动,为何孔子落在“天下”上说“何思何虑”?这个问题值得思考。

  天下,如“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”,正是要把有限的“身”或“我”给否定掉,从而入于“性”或“中”。“尔思”与“天下”对举,前者有“身”,体会“朋”与“尔”,有内外人我之间的一感一应;“天下”意味着廓然大公,在“何思何虑”之前唯有下“天下”二字,才是“无思也,无为也,寂然不动,感而遂通天下之故”。

  孟子曰:“天下之言性也,则故而已矣,故者以利为本”。“天下之言性也”一句不太好理解,如果把“天下之言性”解读为“天下之人说性”,好像是孟子陈述别人对于“性”的看法,这样解读是完全错误的。

  “性”乃“中也者,天下之大本也”,一入于“性”,就没有人相、我相、众生相,唯有落在“天下”上才可言“性”。反之,一旦有“我”或有“身”,就外于“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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